生活即阅读
我们正处在一个伟大的时代。过去的一百年,人类籍科技的发展以推动历史进程的跨度超越了以往几千年的总和。

我们正处在一个伟大的时代。过去的一百年,人类籍科技的发展以推动历史进程的跨度超越了以往几千年的总和。我们所有人的生活都不可避免地处在加速度改变中。科技使现代生活更加便利,传统生活方式已经打破,逐渐消融在现代文明的包围之中。民间传统技艺正渐渐消逝,往昔熟悉的日常生活场景也在变化,大大小小的城市里,书店的身影越来越少。虽不情愿,但不得不接受这个现实,随着现代文明的发展,人们的阅读方式已经发生了变化。纸质书籍作为承载的传统阅读已不是人们的唯一选择。智能手机、平板电脑、电子书等多种移动阅读终端,眼花缭乱的网络阅读、微阅读,让人应接不暇。传统阅读习惯正随着这些新载体的出现而改变。也许崇尚传统阅读习惯的人们内心有些不安或忧虑。但回观人类历史,阅读载体从龟甲兽骨、青铜石碑、竹简纸草到造纸术、印刷术的发明出现,每一次技术性革命的飞跃之后,人类文明传播速度加快。文明之光在大地上照得更为深广久远。

但是,在科技文明高度发展,信息海量的当今时代,我们所困惑的不是如何去获取资讯,或是选择何种阅读方式。从某种意义上说阅读方式大概只是代表了阅读者的一种姿态。重要的是阅读本身。

对很多热爱阅读的人而言,阅读就是生活。唯有阅读才能对抗庸常生活中无法消除的生命本质的荒凉与孤独。唯有通过阅读,才能让生命变得饱满而动人。当我们谈论阅读的时候,我们是否更应该感激最初发明文字的人。印象中最深刻的关于文字起源的传说是仓颉造字。黄帝的史官仓颉通过观察万物,按象形和会意等方式造了汉字。《淮南子》中记:“苍颉作书而天雨粟,鬼夜哭。” 文字的出现于东西方文明而言意义俱同,乃是开天辟地的文明绝响,自此才产生了真正的人类文明和智慧。

自有了文字和书籍,人类开始了阅读的历史。这大概是人之为万物之灵的秘密吧。阅读对个体人格的塑造意义深远。从本质上说,人格是自我塑造的产物,是一种选择。这可能来自于我们出门时选择的某件外套或晚餐时选择什么食物的影响,但其中影响最大的莫过于我们曾读过什么样的书。吃下去的食物长成了肌肉和骨骼,而书籍和阅读才决定了我们灵魂和思想的样子。阅读不仅是认知世界的桥梁,更能潜移默化地改变人的气质。曾国藩在家书中叮嘱孩子读书于人的气质养成之用:“人之气质,由于天生,本难改变,唯读书则可变化气质。”有些长相平常的人身上总有些说不明的清爽,让人愉悦、欢喜,原来腹有诗书是人身上最好的装扮。

在热销书《阅读改变人生》中,几十位文化名人为孩子们做读书的礼赞,此书大受追捧,该书前言有段文字很精彩:“阅读不能改变人生的长度,但它可以改变人生的宽度;阅读不能改变人生的起点,但它可以改变人生的终点;阅读让人生永不听任命运的摆布,把握自己,执著地走向梦想的极地;不论出身高贵与卑贱,阅读可以改变人生的坐标和轨迹,奏响人生的乐章。”

高尔基也说:“我读书越多,书籍就使我和世界越接近,生活对我也变得越加光明和有意义。”阅读极大地拓展了我们有限生命里的空间和想象,给了我们自由飞翔的翅膀。可是,当我们的生活被各种微阅读、碎片化阅读充斥得密不透风、信息如海时,如何沙浪里淘金,我们对阅读的内容、方式的选择显得意义非凡。凑热闹式地走马观花,浮光掠影般地浅尝辄止,如此阅读难以产生深邃的思想。唯有耐得住寂寞,虚心涵泳地沉心书海,才不至于入宝山而空手归。

当然,阅读也不仅限于文字和眼目,也许它能够更生动立体。佛经言,人之六根,眼、耳、鼻、舌、身、意。眼唯八百功德,耳根圆满一千二百功德。故耳利于目。这不禁使人联想到当下时兴的听书。不受空间的拘缚,边走边听,随心所想就能实现以耳代目的阅读,这大概是现代丰富多样的阅读方式的生动例举吧。

如果把阅读的目光从纸本墨书移挪开,不仅是埋首苦读于寒窗书本,而是走到大自然中去读山、读水、读草木、读万物于天地之间,这大概是生命的一种大阅读。我们读人事之书,明白人之为人种种学问,学会处世做人。我们读自然之书,帮助我们找到立于大自然中的位置,以平等的姿态,与万物相亲相待,更好地看清自己,不妄为,不自负。这样的阅读让我们懂得感恩和回报。

生活的本质就是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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