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书和远方
我妈说我小时候是一条书虫,只要是带字的东西,拿起来就啃,连《本草纲目》都能津津有味地看一个下午。当然,《本草纲目》里有多少种植物和虫子,我早已忘得干干......

     

魏琦,网名曲非烟,70后,泰和女子。爱音乐,爱阅读,爱旅行。穷游过二十多个国家,在行走中感受生活,用键盘记录行走的痕迹;在阅读中感受人生,用自己的方式追寻人生的美好。       

■魏琦

我妈说我小时候是一条书虫,只要是带字的东西,拿起来就啃,连《本草纲目》都能津津有味地看一个下午。当然,《本草纲目》里有多少种植物和虫子,我早已忘得干干净净。

我妈应该算是他们那个年代的女文青。上世纪七十年代很多孩子根本不看课外书,我妈给我们订阅了《儿童时代》《少年文艺》等杂志,我们家还有一架放黑胶唱片的唱机。我喜欢听着音乐读书,这个坏习惯一直沿袭至今。小时家里的书不够看,我就去邻居家借书。记得那时候邻居家订阅了《奥秘》(一本专门讲科普的杂志)《古今传奇》(就是连载《玉娇龙》的那个)。他们家的孩子每次都要我拿书来换。幸好我家斜对面住着一户非常牛的邻居,他们家专门有一个书房放书,我没事就跑去他们家玩,把他们家的书基本全部看完了。现在想起来,我真的是非常幸运,生活在一个充满书香的环境里。

初中时,我们班是个“高干班”,班上的学生大部分是县局领导的孩子。我那时候跟县委书记的女儿玩得好。书记家有个很大的书房。可惜县委书记的女儿不怎么爱看书,所以她每次带我去她家的书房都是偷偷摸摸的。她在门口把风,我做贼似的溜进书房,快速浏览一遍书柜,刷刷刷抽几本书塞进怀里,然后迅速溜出书房。有一次,我正在书房往外抽书,书记进来了,我和我同学吓得腿都软了。书记看了一眼我手里的书,绷着的脸忽然放松下来,他很和蔼地问我是不是喜欢看书?都喜欢看些什么书?我一个中学生第一次面对这么大一领导,加上做贼心虚,磕磕巴巴了半天也没完整地说出一句话。后来书记对我说:“喜欢看书是好事,以后要看书直接来书房看,不要躲躲藏藏。”可惜没过多久,县委书记调走,他们全家也搬走了。

整个少女时代,我疯狂迷恋琼瑶、亦舒、三毛、金庸、古龙、黄易,我有很多手抄本,工工整整记录着读了哪些书,抄了很多优美的句子。我喜欢古诗词是受了琼瑶的影响,虽然现在看她的书,某些观点着实有些辣眼睛;我时常天马行空地幻想,是受了卫斯理的影响,他那匪夷所思的文字,令人脑洞大开;古龙的快意恩仇、把酒当歌,黄易的踏马寻花、时空穿越,金庸老爷子的“飞雪连天射白鹿”,令我深深沉醉在武侠小说的世界里,策马江湖笑,仗剑人世情。

对我影响最大的,是三毛。

那是一个白衣飘飘、诗人遍地的年代。我时常在月色如水的夜晚,抱一把吉它,坐在树下一遍一遍地弹唱《橄榄树》,我的小伙伴则一脸崇拜看着我,听我弹吉它,听我唱歌,听我讲三毛在撒哈拉的故事。我说我以后也要像三毛一样,做一个自信洒脱的人,我要环游世界,我还要把我的所见所闻写下来。其实我更向往三毛与荷西浓烈的爱情,只是我羞于对我的小伙伴说出口。

三毛对整个华语世界的影响有多大,我不清楚。我只知道,去年我去撒哈拉沙漠旅行,与我拼房的两个九零后香港女生告诉我,她们来沙漠,也是因为三毛。

在沙漠里,我见到了三毛笔下描绘的“羊会从天而降掉进房间里”的土著房子,也体验到了“漫漫黄沙,残阳驼影,风尘满面,天涯孤旅”。朋友夸我,说我是泰和县的三毛,但我知道,这世间只有一个三毛,她是在撒哈拉生活,而我只是一个慕名而来走马观花的游客。

从小我不爱读外国小说,那一长串人名地名,从开头看到结尾总也记不住,就算记住了也容易把名字颠倒顺序。可是书中的异域风情和异族风俗又深深吸引着我读下去。所以每次拿起外国小说,又纠结又渴望。

囫囵吞枣看了《基督山伯爵》《狱中记》《呼啸山庄》等小说,我对外面的世界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叔本华认为,付诸纸上的思想不外乎是走在沙滩上的人所留下的足迹。我们看到的是他所走过的路,但要了解沿途所见之物,那就必须用自己的眼睛才行。

中年以后,我读书的口味越来越杂,读得最多的却是外国名著。倒不是我的阅读习惯忽然变得高大上,而是随着我旅行的脚步越走越远,我迫切地需要通过书本来了解外面未知的世界,包括那些国家的地理、历史和风土人情。

网络上有个关于为什么要读书的段子:天边的落日余晖中,飞来一群大雁,爱读书的人脑海里立即想到“落霞与孤鹜齐飞,秋水共长天一色。”而不读书的人只会说:哇,好多鸟,真好看。

在埃及旅行的时候,我们去参观卡耐克神庙。作为埃及最大的神庙,卡耐克神庙给人的感觉就是夸张,且不说塔门巨大而厚重,雕像高大而挺拔,就连多柱厅中的134根圆柱子,高度竟然有22米,每根“盛开”的莲花大圆柱顶可以站立100余人。神庙有一座雕塑造型与其他雕塑不同,一个高大的男性雕塑,脚下站了一个矮小的女性雕塑。与我拼房的美女姐姐一脸好奇,我告诉她说:“这是拉美西斯二世,脚下的那个是他最宠爱的王后。”我又补充了一句:“也是他的女儿。”美女姐姐很震惊,她说这怎么可能?我说:“书上是这么说的,为了保持血统的纯正。”然后我收获了周围一圈中国人赞赏的目光,虚荣心嘭嘭嘭地膨胀。

还是在埃及,在红海,我和美女姐姐坐在沙滩上,我跟她侃侃而谈,讲红海的故事。当年的摩西是如何从这里出埃及,如何带领犹太人逃过埃及人的追捕,红海如何帮助摩西抵挡追兵。他们又是如何通过红海来到一个流淌着牛奶与蜂蜜的地方。美女姐姐赞叹道:“你怎么会知道那么多?”我说,这是《圣经》故事啊。去埃及前,我恶补了埃及历史,把书柜里那本厚厚灰尘的《圣经》也抽出来快读了一遍。虽说是临时恶补,作秀和卖弄的成分居多,但是读进去的书,终究还是会存进我的脑子里,这点就足以让我受益匪浅。

随着网络时代来临,电子书越来越方便,我慢慢放弃了纸质书。掐指算来,我读完最后一本纸质书是本尼迪克特的《菊与刀》。很多人说电子书不如纸质书,我倒觉得电子书携带方便,反而能够有更多零碎的时间去阅读。我现在对纸质书的感觉,一如唱片收藏者对黑胶唱片的怀念。电子书唯一的缺点,就是眼睛熬得越来越近视。哦不对,电子书还有缺点,随着版权保护加强,恐怕以后电子书也得收费了。

前几天,我在街头偶遇少年时经常听我弹吉它的小伙伴,聊起我们的青葱岁月,相对唏嘘。她说:“我那时候借了你的吉它拍照,后来才发现吉它背反了。你现在还弹吉它吗?还爱看书吗?你梦想的环球之旅实现了吗?”我很得意地回答她:“是的,我已经成为了我少年时所羡慕的人。”

吉它的弦已经锈了,但是,我的书和远方一直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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