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在哪儿住,只要时间一久,就会对房子产生感情。
初成家自立门户时,开始与柴米油盐酱醋茶打交道,房子是第一考虑要务。那时我们的房子是租住的,房东是个高度弱视的男人,隔壁是对热情的夫妻。住的瓦房,一间,与房东共用厨房。生活的空间很小,被褥、家电等生活用品虽然井然有序摆放,但慢慢地,空间还是逐渐被压缩,再压缩。
房子简陋,空间狭促,却常有快乐。初春,屋后有菜地可以播种,犁开新土,清新的气息沁人心脾。阳光洒满田间地头,到处传递着明朗。鸟儿在枝头婉转歌唱。
闲时,与邻居聊天。房屋无栅栏,院落可直行。谈笑间,温暖在弥漫,邻里的关系更加和睦。
夜晚,等妻睡下,放下木桌,拧开台灯,铺开稿纸,进行写作。柔情、愤懑、悲怆、欢乐在笔端流淌,窄小的房间里洋溢着抑制不住的创作激情。
后来,我们租住的第二处房子是孤立的,离其他人家有段距离。和妻养了一只母鸡,用木桩和塑料网围了个鸡圈,天天在捡蛋中收获喜悦,在喂食中体会期望。园子里的土很久没人耕种,一把火燎了荒草,镐头挥舞中体会了自食其力的滋味。种了花草,地中央的石堆中种了些丝瓜。
盛夏的阳光毫不吝啬地洒在每一个角落,蜜蜂在花丛中飞舞,丝瓜秧爬满石堆,将石堆遮挡得严严实实。
周末,开窗,打开功放,将麦克风的音量调至最大,将自己喜欢的歌曲唱得翻天覆地,音乐流淌在屋中、屋外。
再后来,脱离了租房的日子。有了孩子,购了房子,买了车子,生活的物质水平与日俱增。妻总说这是“苦尽甘来”,可我却莫名其妙地怀念租房的日子。
我总认为快乐与居住的房子无关,也不能用房子的面积来计算。诗意的生活,与房子的大小无关。
“生活不只是眼前的苟且,还有诗和远方。”品味高晓松这句富含哲理的话语,想到这些年为了一套住房奋斗煎熬的日子,感触很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