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铜游侠

小时候，我的家乡山上长有许多山花，客家话称“石榴花”，经常摘来当零食吃。小学期间，我知道它叫“映山红”，老师说是英雄的鲜血染红了它。再大些，学习了《植物》后，明白了这些花都统称“杜鹃花”，是常见的杜鹃花科杜鹃花属的落叶灌木。“井宁”县市合并后，到了笔架山（现为“杜鹃山”）游览，看见了山顶上有高大的乔木杜鹃树，才知道井冈山有珍贵的“云锦杜鹃”。

朋友邀请去江西坳看杜鹃花，说漫山遍野都是花，欣然前往。光明乡江西坳，处于罗霄山脉中段，位于井冈山与湖南炎陵桃源洞(又名神农谷)国家级自然保护区交界处。当地流传着一首民谣唱道：“高高江西坳，古道通云霄。商贾贩茶盐，朝廷设驿道。”江西坳雄踞东南之巅，一山两地，鸡鸣两省。

驱车约两小时，路上车辆较多，到了目的地，停车一度排到2公里外。苍翠的山峦，虽然辰时了，山间的雾气未散，但人声鼎沸，鸟儿也叽叽喳喳的。我们不紧不慢地漫步其中，享受着大自然高负离子的空气。清冽的山间泉水，晶莹剔透，它流淌过长满青苔的山石和树根，为大自然注入了蓬勃的生机和活力，许多游客还灌满一瓶水，说这是“灵泉”。

爬山半小时，看见了第一棵云锦杜鹃，在松树杉树间，长在石壁旁，有二层楼的高度。许多人在摆姿势拍照打卡，我也上前仔细看，云锦杜鹃的叶片革质，长型，形似夹竹桃叶，正面墨绿油亮，背面有鹅黄色茸毛。伸出的花枝条约十几厘米长，花骨朵依次各方向展开，最下层的先开，爆开似牡丹，大朵似喇叭，粉红色。最上层的骨朵形状像椰枣干，看起来带干瘪状，但颜色深红。每株树开花上千朵，故又称“千花杜鹃”。我从书中了解映山红是杜鹃花的一种，主要指野生的红色杜鹃花。公园里的映山红主要是红色，包括玫红色、粉色等；杜鹃花则有多种颜色，如红色、黄色、白色、紫色、绿色等。

来爬江西坳的游客都有准备，也有经验，他们途中不着急赶路，喝口水，吃点面包零食，补充能量，让心脏适应。随着山势越来越高，小路也越来越陡。本来可以两人并行的路，窄处只能单行。因是茶盐古道，偶尔可以看见石阶，有些没有修复，石板裂了散在一旁。有些古树，树枝被藤蔓缠绕，老树皮有厚厚的一层青苔，有些突兀出来，长了寄生树，那叶子红艳艳的。沉静方显韵味，峡谷壁峰，植被茂密，树木挺拔，仿佛是大自然的雕塑作品，如同古老的守护者，默默守护着这片神秘的土地，待到厚积薄发，山岭的云锦杜鹃喷薄而出，向世界发出强烈的邀请,“百鸟朝凤”，万人赏花。

到了目的地江西坳，初看岭上，云雾绕着山头，山峰若隐若现，如诗如画，宛如五彩缤纷的水彩画卷。这画，近处是粉红色、红色、绿色、褐色，中远处是蓝色、白色，天空已是蓝天白云。再听，江西坳上交谈声、笑闹声、音乐声、鸟鸣声，所有的声音都汇聚在一起，形成一股无法抵挡的力量，激荡着我们的心灵，热闹非凡，仿佛整个世界都在此起彼落声中旋转舞蹈。

云锦杜鹃是树姿优美、花色娇艳的名花。云锦杜鹃成为《中国高等植物图鉴》中记载的杜鹃花中的佼佼者，为中国特有的珍稀树种。云锦杜鹃每年七月孕蕾，到第二年四月开花，每个花苞会开七至十二朵花，颜色有大红、粉红、白色、紫色等。江西坳的云锦杜鹃大部分是高大乔木，苍干如松柏。每年谷雨过后，漫山杜鹃盛开，灿若云锦，绚烂夺目，所以叫它“云锦杜鹃”。

在江西省与湖南省的交界处，有一个“湖南炎陵桃源洞国家级自然保护区界碑”，我们拍照留念，感觉这是一次洗眼、洗肺、洗心的春游。返程路上，看见许多“红马甲”，一路拾捡垃圾，有几位用肩挑着满袋的垃圾，沉甸甸的。阳光透过云层照射下来，映照在那稚嫩而红扑扑的脸上。他们手法熟练，目光敏锐，仿佛在与垃圾进行一场战斗。在他们的努力下，江西坳逐渐恢复了以往的清新自然。远远地看，在青山绿水中，那点点的“红马甲”，就如云锦杜鹃的花蕾，是年轻，是希望，也是美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