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个初春的清晨，阳光透过纱窗的缝隙，温柔地唤醒了沉睡中的我。我拉开窗帘迎接第一缕阳光时，一抹不同寻常的灰色吸引了我的眼光——一个小巧的鸟窝静静地躺在玻璃窗外的一个角落，仿佛是大自然精心布置的一个秘密花园。我欣喜万分，隔着玻璃窗研究鸟窝。它是由柔软的干草、细碎的树枝和几片色彩斑斓的落叶精心编织而成，宛如一件小巧的艺术品。鸟窝的外形圆润而饱满，仿佛是大自然母亲的怀抱，温暖而安全。它的内壁被一层细腻的绒毛覆盖，看起来柔软而舒适。
我的脸贴在窗户的玻璃上，眼睛瞪得大大的，里面啥也没有，“这一定是鸟妈妈未雨绸缪。”我喃喃自语着。接连好几天，我关注着这窗外的鸟窝。一直未见鸟妈妈，也未见鸟爸爸。或许它们忙碌着，要到夜晚才会归巢。我于是欢天喜地发了朋友圈。
春天到了，我又一次轻轻走近鸟窝，惊讶地发现鸟窝里躺着一枚鸟蛋。鸟妈妈和鸟爸爸依然未见踪影。接连好几天，鸟窝里每天都增加一枚鸟蛋，四枚鸟蛋在初春的阳光下照射下，竟让我有丝丝感动。清晨起床，第一件事就蹑手蹑脚走到窗户边，偷偷地看鸟妈妈安静又警惕性极高地在孵着蛋。我生怕惊扰了这份宁静，踮起脚尖轻轻离开。半个月过去了，第一只小鸟破壳而出，它蜷缩在鸟窝里，看了让人心生怜爱。一天，其他三枚鸟蛋全部出来了，只见几只未长羽毛，皮肤还是粉红色的小鸟拥挤在鸟窝里，身子随着呼吸的节奏在微微得跳动着，偶尔发出几声细弱的啼鸣，那是生命最初的呼唤。
自那以后，我更加留意这个小小的鸟窝。每天清晨，我都会悄悄观察，看母鸟忙碌地进出，为孩子们觅食；傍晚时分，则是一家团聚，享受天伦之乐的温馨场景。很多个黄昏，我坐在某个角落安静看书，互不干扰。偶尔，我起身看小鸟们的成长情况，鸟妈妈会扑棱而起，在空中盘旋几圈，嘴里发出急促的叫声，揣摩着我是否会伤害小鸟们。见我未有任何动静，它又重新站立在树枝上，执着地守望着。偶尔，几只小鸟从窝中探出头来，好奇地打量着外面的世界，它们的眼睛闪烁着清澈而明亮的光芒。
一天深夜，雨下得很大。初春的雨依然夹杂着丝丝寒意。心中的牵挂促我快步走向鸟窝，打开手机手电筒探寻鸟儿们的安全。鸟妈妈被突如其来的光吓了一跳，但是依然未动，固若磐石；翅膀张开得大大的，唯恐寒雨淋湿了孩子们，它在用自己最大的力量护雏鸟们周全。
小鸟们成长速度很快，都陆续长出了绒绒的小细毛，没几天，细毛变长变硬变黑，身上斑斑驳驳，煞是丑陋。嘴巴尖处也开始变黄。它们会一同仰起小脑袋，伸长脖子，嘴巴张得大大的同时还发出“咕咚咕咚”的声音。不经意间，它们长出的羽毛覆盖了全身。在我未曾留意的一天，它们陆续飞离了这个鸟窝。4月5日那天，小鸟们全部飞出了鸟窝，至此再也没回来过。尽管我心里有失落，但是我懂天高任鸟飞，海阔任鱼跃的道理。
鸟窝依然在，虽然是空空的了。这个鸟窝是大自然的杰作，也是鸟儿们辛勤劳动的结晶。它见证了生命的诞生和成长。鸟儿这一家子也一直在我家窗外一棵大树上栖息着。当清晨的第一缕阳光洒落，鸟儿们在枝头欢快地歌唱，那清脆悦耳的歌声如同天籁之音，让我嘴角上扬开启新的一天。鸟妈妈鸟爸爸依然会站立枝头，我用手机扩大倍数把它们放入我的镜头，发图片给在山里长大的朋友咨询，原来是乌鸫。乌鸫是瑞典国鸟，它们常栖息于次生林、阔叶林、针阔叶混交林和针叶林等各种不同类型的森林中。乌鸫的鸣啭非常丰富婉转，和八哥一样是奏鸣高手，它从画眉、燕子、黄鹂、柳莺到喜鹊乃至小鸡的叫声，无不学得惟妙惟肖。
乌鸫性不惧人。上班途中，总是看见小小的乌鸫在地面上蹦跳着觅食；看见大大小小的乌鸫在空中直飞、俯冲、盘旋……无不欢畅。我开始漫想：这是我家的那些鸟儿吧？不，这是大自然的精灵。
闲暇时，我驻足窗前，看树上那一对鸟儿忙碌的身影，心中总会涌起一股莫名的温暖。它们或啄或衔，或埋头整理羽毛，或引吭高歌展翅高飞……那份专注与认真，仿佛在告诉我：生命就像是一场漫长的旅途，在无尽的风景中穿行，而我，却选择了做一个自由的生命舞者。
文/ 邹筱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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