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刘新宁

虎年过去了一半，在感慨韶光易逝的同时，不觉思考起与虎有关的事儿来，尤其是书法“一笔虎”。

一笔虎和百寿图一样，都是中华民间书法艺术。它书写方便，含意深刻，被众多书家推崇，很多人爱写，也爱在书房张贴。从前夸赞人的住宅有这么一段话：（要有）“唐伯虎的美人儿，米元章的山水儿，刘石庵的扇面儿、铁宝的对子、郑板桥的竹子，松中堂的一笔虎……”唐伯虎大家都熟悉，点秋香的故事也家喻户晓；米元章是宋代书法家米芾，在书画界是重量级人物，为北宋书法四大家之一；刘石庵的名字一般少有人知，但一说刘墉就晓得了，石庵是刘墉的号；铁保是清代文学家书法家，与刘墉同列“清朝四大书家”；郑板桥和唐伯虎一样，也是人们熟知的才子。至于松中堂和他的一笔虎，则要费点笔墨，松中堂名“松筠”，和刘墉、铁宝一样，也是清代书法家，他的“中堂”和李中堂、刘中堂一样，是尊称。他擅长写一笔虎，为其一绝。

清代还有一个人写“一笔虎”很出名——翁同龢。他生于道光十年（公元1830年），属虎，常写一笔虎自勉。书法界最推崇的一幅是他写于光绪十六年（公元1890年）正月的，那年他正好六十周岁，这个“虎”写得酣畅淋漓、虎气横生，仿佛可见作者奋笔挥毫的慷慨神情。

有些军旅出身的人也爱写一笔虎，比如刘永福、张作霖、曹锟等。刘永福的一笔虎书在白云山能仁寺的一块石壁上，一个大大的红色石刻“虎”字颇吸人眼球。“虎”字旁边有“刘永福书”字样。这个“虎”字书写奇特，最突出的是上面两个圆圈，像老虎的眼睛，下面环环相套的圆圈有如布满花纹的虎身，贯穿的一竖代表虎尾，很是形象威赫，字也苍劲有力，十分难得。

贵州黔灵山摩崖石刻也有一幅“一笔虎”，为清代赵鼎昌所书，被看作镇山之宝。但此山猴子众多，十分顽皮，游人常不堪其扰，看来石上虎并没有镇住山中猴。

中国汉字书画同源，尤其象形字，写出来和原物很象，如日、月、龟、鱼、山、火等，“虎”字也如此。甲骨文中的“虎”就是一个简笔画，张口甩尾，三道身纹，形神兼具。金文中的“虎”相较甲骨文只是身子变瘦，花纹少了而已，仍是虎的简笔画。即便是方正的楷书，“虎”字仍象一个四爪距地回头观望的猛兽。因此，一些匠心独运的书法家和艺术家会利用这一点，通过变化多端的草书把“虎”写得栩栩如生、惟妙惟肖，不同的“虎”字也可表现出虎的不同形态和书写者的情感愿望。

一笔虎的“头”有向左的，有向右的，也有看不出左右的，但尾巴基本都是一竖直垂，有如铁棒，还有的故意拉成节段状，如同古代武士的铁鞭，以增加气势和力量，使书法更具艺术感。而一气呵成的“一笔虎”更能体现出虎的壮怀激烈与一往无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