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茂秋新著《岁月流声》,壬寅春节我在乡村老家细细品完。听村居爆竹,惦新春人情,咂谷烧米酒,读老友新作,不亦乐乎?或曰快哉。
我与茂秋,相识20余年,时序流转,厮混渐熟,则“宴尔新昏,如兄如弟”(《诗经·邶风·谷风》)。原来,我们还是老乡,都是永新人;原来我们还是同庚几乎同月,都是共和国同龄人;原来我们还算“同年”,都是1965年考上高中的。只是他读的是永新老牌初中,加上他的天资,高中上的是吉安一重点高中。从乡村到“吉安府”,在那年月是稀罕事。只是,所谓高中三年(实际只上了两个学期课)期满,各自回乡务农后不久,我在县城当农民工,他却胸怀大志远走高飞从军戍边了。
20多年前,他转业到地方,既爬格子,更掌文宣,不挪窝干到了退休。
他是一个中规中矩的老实人。
他是一头任劳任怨的老黄牛。
他是一位亦武亦文的睿智者。
见字如面,阅文识人,茂秋的《岁月流声》以及此前出版的《岁月手记》《岁月行吟》这“岁月”三部曲,如同厚重大山里流出的山泉,清彻透亮,温度有感,文如其人地纯朴温润,文如其人地外拙内慧,是老实人的老实话,是老黄牛的躬耕曲,是睿智者的解人语。
厚重源于经历。贫苦的乡村,早熟的少年,更主要是20年在大西南、大西北的军旅生涯,边寨冷月的抚照,大漠雄风的淬沥。又20年机关的熬炼,此机关在国家的政权架构中特殊的位置:上接两层级,又下通两层级的中间位置,对党意民情都得通达晓畅。如此人生历练,熔铸于他书中的文字,是对亲情乡情的炽烈热爱,对党对军队对祖国的纯粹忠诚,对祖国山河的寸寸丹心。
温润来自对人生的拥抱。他热爱生活,拥抱人生,乐行万里路,喜读万卷书,闲时也垂钓,更多愿坐拥书斋,咬字嚼文。他书中的文字,尽管逻辑思维大于形象思维,理性思考多于感性把握,这是他从军后从事新闻写作开始起步文字生涯的某种定势,他的新闻与理论文章曾占庙堂之高,他的散文文字,尤其是乐游四方的旅游纪行,也在深厚文字功底上逐渐得以迁升。
退休前后三册书,《岁月》留痕一贯情!我从这些文字中,读出的是始终如一善良的美好。茂秋的善良灵魂所化育的朴素温润文字,让我觉得更加可敬。梁漱溟老人晚年忧虑,那是对社会伦理和人性走向的忧虑,未来的人类社会会好吗?我想,社会多些如茂秋那样的人,那样的文,那才让人暖心。
文/吴志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