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原区正气广场正气鼎

安福县洲湖镇文源正气堂  

■李梦星

“道义”指的是最根本、最重要的道德和正义，是人们普遍遵循的正确价值观。从大的方面说是国家和人民的共同利益，从个人来说就是正义和正道。

众多的吉安先贤，信奉和践行“只论是非，不计利害”的观念。就是对人对事，只看是不是符合正义和正道；不管你官位有多高，权利有多大，哪怕你是皇帝、宰辅，如有违背，就直言不讳地指出，不会考虑利害关系。他们抱着对祖国忠贞不二的态度，或为国家的长治久安建言献策，或心怀忧患意识，犯颜直谏，与有害于国家利益的不正当行为作斗争。正因如此，他们往往不被昏君和权奸所容，受到迫害和打击，但其赤胆忠心的信念和坚持正义的勇气，与日月同辉。

安福人刘球，就是这样一位刚烈之士。他在明朝礼部任职。皇帝昏庸无道，军政大权操纵在宦官王振手中。西北的蒙古瓦喇首领脱欢势力渐强，企图攻占明朝疆土。脱欢死后，其子也先继续扩充实力，准备南下。王振接受瓦喇的贿赂，还私运兵器与其交易，没把心思放在边防上。刘球和兵部侍郎等忠臣为局势深感担忧，上书皇帝，要求巩固边防，严防外族入侵，却引起了王振的忌恨。正统八年紫禁城奉天殿的檐角装饰物遭雷击毁，皇帝以为是不祥之兆，下诏要大臣们出主意。刘球上书列陈了十件朝政中的弊端，望皇帝改正。其中的一件是“权不可下移”，王振认为这条是针对他的，勃然大怒，诬陷刘球，使其下狱。王振又指使锦衣卫使马顺在狱中杀了刘球。据说刘球的头被砍断，身却未倒，杀手踢了一脚才倒地。奸臣们所忌恨的，就是刘球坚持正义的精神，那种令小人不敢正视的骨气。

吉安流传一句民谣，“割不尽的韭菜蔸，打不死的邹元标”，传颂吉水人邹元标维护正道、刚直不屈的气节。明代内阁首辅张居正，权倾一时，年幼的神宗和太后都倚重他。张居正的父亲去世，按礼法应停职“丁忧”守孝。他却不离职，还宣称“世有非常之人，然后办非常之事”。大臣们上书要求他离职，不能“夺情”。大臣吴中行等人把奏折上交后，张居正很气愤，当场下令廷杖处罚。邹元标并不畏惧，又写了一份奏折，指责张居正忘亲情不顾孝道，似禽兽。张居正知后怒不可遏，叫人打邹元标八十廷杖，被打得皮开肉绽，腿受重伤，但他不求一声饶，被流放到都匀卫（今贵州省）六年，张死后他才回朝廷任吏部给事中。但他并未消磨斗志，仍多次进谏忠言，触怒了年轻气盛的万历皇帝，下旨谴责贬职。数年后起用，他又上疏改革吏治十事，得罪权臣，被贬回老家。之后30年，他讲学传道，成为著名的讽议朝政的“东林党三君子”之一。

新干县人练子宁,在明代建文帝时任吏部左侍郎。建文帝叔叔燕王朱棣起兵“靖难”，率领大军南下皇位。朝廷派大将军李景隆平叛，可是屡战屡败。练子宁认为朝廷军武器精良，将士素质上乘，怎么会每战必败？是因李景隆不想战胜，并有通敌的嫌疑。于是向皇帝建议杀掉李景隆，另换主帅，可久无回音。一天在朝会上，练子宁大声疾呼道：“坏皇上平叛大事的就是李景隆这奸贼！如皇上不处治他，就治我的罪。”年轻的建文帝听不进忠告，练子宁痛心疾首。

朱棣的“靖难”军两年多就扫平北方，向南京进攻。建文帝连忙召集大臣们商量青原区正气广场正气鼎对策。有的认为要从江南调集兵马，保卫京都；有的却垂头丧气，认为不如先将皇室迁到闽浙以避锋芒。练子宁呼吁，我们是正义之师，应该鼓舞士气，与叛军决一死战。1402年，朱棣攻进南京，夺了侄儿的皇位，改年号为“永乐”。原来大臣有的归依新君；一部分却与朱棣不共戴天。朱棣召集文武大臣议事，练子宁等老臣辱骂朱棣厚颜无耻，篡权夺位，天理不容。朱棣为了稳住局势，不便发作，只处理了几个为首的。练子宁逃往浙江临安招募军士，联络旧将，要杀进南京，赶走朱棣。练子宁组建的军队，得不到其他地方的援助，军需供应不上，后被朱棣派兵剿杀，全军覆灭，练子宁被捕。

朱棣对练子宁说：“如你能以对待旧主的忠心对我，既往不咎，前途无量。”练子宁却痛斥他篡权夺位违背天理道义，宁愿杀头也不会归附。朱棣恼羞成怒，以背叛朝廷之罪，判练子宁“砍磔其首，诛其九族”。练子宁继续大骂朱棣不忠不义。刑役就把他的舌头割去，练子宁血流不止而死。

170年后，明神宗登位，恢复练子宁的名誉，下令建祠纪念。清代任江西提学副使的李梦阳在《浩然堂记》中颂扬练子宁的精神，认为他继承了文天祥的忠义之心，在大是大非面前显示出了英雄本色。

当然，练子宁反对朱棣，不能与文天祥为维护国家民族利益而捐躯的壮举同日而语，但那种为了正义和正道而勇于献身的人格光辉，同样如日月照耀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