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丰子恺笔下,桃花别有一番情趣。
他的《闲院桃花》,用绘画的语言展示了一个别具风情的生活画卷:“闲院桃花取次开,昨日踏青小约,未应乖。嘱咐东邻女伴,少待莫相催,著得凤头鞋子即当来。”此时,桃花次第开放,草色入帘,梳着长辫,身着新衣的少女,正激动地穿着凤头鞋,准备与女伴们出门踏青,感受春天的气息。一只小猫儿趴在身后,像一个看惯世事的老者,沉着冷静,十分淡定;一动一静,少女的活泼与猫儿的沉着被表现得淋漓尽致。虽日常生活之所见,表现手法极简练自然,却情趣盎然,给人留下了丰富的想象空间……
在鲁迅眼里,桃花不乏艳丽之色,但更多了一丝冷峻之态。1918年5月他以《桃花》为题写了一首白话诗:“春雨过了,太阳又很好,随便走到园中。桃花开在园西,李花开在园东。我说,好极了!桃花红,李花白……”诗以诙谐的笔调,从桃李争妍的自然景色,触及了当时的社会现象。鲁迅还以桃花为喻,说过一句著名的话:“红肿之处,艳若桃花;溃烂之时,美如乳酪。”鲁迅以杂文家的眼光,借桃花揭示社会沉浮和人生百态,深刻而又极富哲理,发人深省,催人奋进。
胡兰成笔下的桃花多了一份温情:“乡间的人与花皆好,桃花在村口惟井头有一株,春事烂漫到难收难管,亦依然简静,如同我的小时候。”“简静”一词可谓妙极,此语颇得桃花之精髓。
张爱玲那儿,桃花则是另一番模样了:“普通人的一生,再好也是桃花扇,撞破了头,血溅到扇子上,就这上面略加点染成一枝桃花。”在这里,桃花透出无限的沧桑……“桃花才骨朵,人心已乱开。”张爱玲的爱情,一如一枝桃花———亮丽缤纷而又冶荡荼靡,让人仿佛看到桃花荼蘼,满目飘零,不胜嘘唏……
无桃花,不春天。三月是桃花的世界,无限春光扑面来。读一读民国文人笔下的桃花,感受不一样的桃花风情:异彩纷呈中又个性鲜明,各具情态里又别有情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