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丝不乱
我最近开始关注头发的颜色,而且是没有经过焗油的头发。

我最近开始关注头发的颜色,而且是没有经过焗油的头发。

要知道,自然的自然,是最好的颜色,当然,为美起见,美发也是当今热门行业。

现在,少年白发、青年白头已经司空见惯。年轻人喜欢把头发染得五颜六色,以此为乐。连“奶奶灰”也成了时尚,没办法,头顶上的五颜六色,配得起年轻的脸,就算顶着一堆杂草,也不难看。

人到中年,曾经那些金毛黄发也渐回归正统,多被黑发引领,人不再年轻,从头发开始。但,黑发自然,自然也会长出白发。

长出的白发,如果再顺其自然,就是黑色丛林里的异军突起。扎眼!不除之,不快!

怎么除?

最简单的方法,拔掉!

起先的捣乱份子,当然必是手起发落,瞬间让其脱离大众。最先长出的这些白头发,如同那些最先发出的不同声音,这就是先行者的危险!这就是特立独行者的命运,这就是首当其冲者的结局……

想当年,娘开始让我为她拔白头发,我是那么不以为然。

头发白就白了,有什么可怕的?为什么要拔去?拔了还会长,多疼呢!真是白发拔不尽,春风吹又生。

后来,娘便不再让我替她拔白发了,因为,有了焗油膏。娘的头发一直在焗油膏的乔装之下,黑得耀眼。

娘也替父亲染发。

那些年就这么一晃而过,大概男人对头发的执着与女人相比,是要看淡许多。不知何时起,父亲一头乌发不再,从容面对一头白发。每早在公园打拳,不知者问:您老贵庚?

父亲乐呵呵地笑:“八十有五啦!”

周末,天伦之乐便是家人齐聚。席间趣谈,父亲得意地说:“路人指着他对边上路人讲,那位老人家八十多岁了,打太极,舞剑的动作竟然那么行云流水,不简单呀不简单!”

其实父亲今年刚过七十!却很喜欢把自己往老里说,还颇得意,一头白发也架得起势头,撑得住门面。鹤发童颜当然不是,鹤发童心却显然。

于我来说,头发一直留长,不用打理,一年可以烫一次头发,那种大波浪,风情万种。

当然,为头发焗油,至今从未有过。是故,发质一直顺滑。平素或许不太注意发间颜色,偶尔冒出一两根颜色迥异者,当然除之而后快。

近年,突然发现,那些曾经拔掉的头发,依然会继续生长。继续白。

更多的黑发里,发出不和谐的声音,那些声音开始响应,开始前呼后拥,开始你追我赶,开始白给你看。

再拔吗?

不了,一根两根,拔就拔了。

八根,十根,也可以忍痛除之,但若是再多呢?再多呢?黑色会消退,白色会蔓延。

这是一切归白的哲理?白日依山尽,黄河入海流呀!这白,就是白纸的颜色,白日的颜色,白云的颜色,空空之白的白呀!

或许,这颜色什么也不是,但让我对杜大师杜甫更加膜拜,因为他那句“白头搔更短,浑欲不胜簪”道尽了多少无奈。

人生,本来就是在时间的长河里,渐走渐远。

长了白发,也完全可以无所谓,毕竟,让头发黑的方法多着呢。至于我,难道必须因为长了几根头发就开始干扰自己的心态?当然不用。

毕竟,连大街上卖菜的大婶都顶着一头黑色。如果你害怕老,可以用染发让头发年轻。

如果你已经老,头发再染色,你还是老了。

我没法不变着花样对自己的头发再好一点。因为,穿过我的黑发我的手,我的手指缝里,还会闪出一丝银亮。

这些银亮的白发提醒我,你已人到中年,当如秋叶静美,沉得住心性,守得住本真,善待时光,接纳成长。等到冬雪茫茫处,再看,天地辽阔,哪怕一人独钓一江秋,哪怕孤舟蓑笠翁,哪怕白头搔更短,那白茫茫的一片,长在头顶,苍茫得多好看。

活到能长满一头白发,是多大的福气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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