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齐林:在东莞写作的永新“少年”
周齐林曾是《庐陵悦读》的资深作者、也是“第二届白鹭洲文学奖”获得者。

     

周齐林新书《少年与河流》

     

周齐林近照      

周齐林曾是《庐陵悦读》的资深作者、也是“第二届白鹭洲文学奖”获得者。

2018年对周齐林来说是一个丰年。

6月份,他顺利加入中国作协;9月份,第二本散文集《少年与河流》出版。

周齐林,永新县文竹镇人,现供职于东莞文学艺术院,85后。中国作协会员、广东文学院第五届签约作家、东莞文学艺术院第四届创作项目签约作家,发表文学作品100余万字。曾获第四届在场主义散文奖新锐奖、第四届广东省散文奖、首届全国产业工人文学大奖新人奖、首届东莞文学艺术奖等多个奖项。出版小说集《像鸟儿一样飞翔》,散文集《被淘空的村庄》《少年与河流》。

从发表第一篇作品到现在已近十年,十年间,周齐林完成了从青涩写手到青年作家的蜕变,完成了从普通打工少年到广东知名文化机构签约作家的身份转变。从家乡到异地,从小说到散文,靠着一支笔,他完成了对自己漂泊生涯的救赎。

此次,周齐林携新书《少年与河流》作客《庐陵悦读》,回忆写作路上的酸甜苦辣,畅谈他的文学主张与经历。以下是访谈录。

采访人:本报记者刘丽玲

嘉宾:周齐林

记者:祝贺齐林。今年你的好消息不断,散文集《少年与河流》新鲜出炉。请介绍一下你的新书并简要谈下你的创作经历。

周齐林:

《少年与河流》是我这一两年写的散文的一个总结,是我的第二本散文集,里面收集的作品都在杂志发表过。散文集的主题还是聚焦在乡土和南方工业生活上,只是相比于第一本散文,写作的手法有了一些变化,思考上更加深入了一些。

十多年前,在老家文竹中学读初中时,语文老师刘海涛很有才,他让我们养成写日记的好习惯,并把月考和平常作文课当中写得好的作文当成范文拿到课堂上来读。为了能让老师读自己的作文,必须让自己的作文成为范文。因此我暗暗鼓劲加油,终于在某一天实现了自己的小小愿望,满足了自己的虚荣心。刘海涛是我写作上的启蒙老师。他当时曾预言我们班总会有一个人成为作家。许多年后的今天回想起来,感慨很多,“作家”二字份量太重,于我而言,离“作家”二字尚有距离,只能算是一个普通的写作者。我有这种清醒的认识。

在九江读大学时,我学的是英语专业,但却一头扎在了图书馆里。从2011年工作稳定至今,我已经断断续续进行文学创作七八年了。这些年在省级以上纯文学刊物发表的散文和小说加起来也有一百多万字,但影响甚微,不得不自我反省一下。纵使如此,我依然热爱写作,把写作当作自己生命的一部分。写作像一盏灯火般给了异乡的我些许温暖和光亮。

这些年来,为稻粮谋,我频繁往返于故乡和异乡之间,不停地穿梭于南方小镇大大小小的工业区里,夜晚独自归来,内心满是疲惫和忧伤。只是无论身处何境,总有文字取暖。在网吧偏僻的角落里,在逼仄的铁架床上,再回首,仿佛又看见了自己当初躬着身子写作的情景。

写作是条难走的路,是一辈子的事,是一件很私密的事情,苦中作乐吧,我会继续努力。

记者:你早几年以小说为主,近年又着力于散文,从小说到散文的转变,是一种顺其自然吗?

周齐林:

2016年以前,我主要写了三四年的中短篇小说,再之前还写过几年的小小说。2014年一年间在省级纯文学期刊发表了近20个中短篇,随后的一两年也发表量大,但选载的少。看着身边同龄人的作品经常上大刊又被选刊选中,再想想自己,不由感到莫名的恐慌。2012年我写小说之余写的一篇万字散文《南方工业生活手记》首发于《井冈山报》并获得第二届“白鹭洲文学奖”,后来这篇散文意外获得“第四届在场主义散文奖新锐奖”,让我备受鼓励,真是有心栽花花不开无心插柳柳成荫。“在场主义散文奖”虽然是民间奖,但在全国的影响力不小。我从小说转到写散文,除了获奖,主要还是因为身边的师长和编辑老师鼓励,比如江子、王十月老师读了我的小说和散文之后,觉得我的散文写得比小说要好。如此之下,2016年初,我转到了散文写作,当然小说创作也没放弃。

转到写散文后,我把小说的故事性、叙述节奏和结构融入到了散文创作里,受益匪浅。我从网上集中购买了一大批新散文代表性散文作家的作品,对江子、周晓枫、格致、祝勇、张锐锋、蒋蓝等作家的作品进行了集中系统性的阅读,特别对周晓枫的散文进行了精读,收获很大。周晓枫在散文语言、题材的截取、文本方面的探索与努力给了我很大的启发与思考。

从2016年转到写散文,两年多时间,收获蛮大,散文集《被淘空的村庄》在2017年分别荣获第六届东莞“荷花文学奖”散文奖,第四届广东省“有为文学奖”散文奖。

记者:你的创作主题多是乡村和南方工业生活片段。谈谈这种个人经历对自己写作的影响。

周齐林:

小说是以虚构讲故事为主,而散文不一样,散文允许局部细节的虚构。关于散文能否虚构的问题这里不谈。有许多评论家曾经质疑专业写散文的作家的持续性,这种质疑也不是没有道理的。写作往往是从最擅长的地方开始,写自己最熟悉的东西。故乡与南方工业生活是我的主要生活经历,这自然成了我的写作素材。但我也不得不承认,个人经历性的生存经验写多了很容易重复自己,也很容易被掏空。

中国人对土地的情感是深沉的,对故乡的情感也是。对于那个生我养我的地方,埋葬了自己祖先的地方,很多人都存有神圣的情感。“莫言把自己的故乡形容为‘血地’,这是一个很重的词,是母亲为我流过血的地方———除非你忘却自己的来处,否则你永远不能放下这份情感。”在城乡一体化飞速发展的今天,城市与乡村的文学叙述始终是紧密联系在一起的,城市的气息早已侵袭到乡村的肌理。

这一两年我主要写故乡的亲人在南方漂泊谋生的故事,试图通过写身边这些亲人,来写出底层群体在物质和精神上的双重困境。

城市化的浪涛早已席卷到全国的各个村落,乡村无论是精神还是物质上都发生了根本性的变化。城市与乡村不再像以往一样相隔甚远,而是已经糅合在一起,一体化了,城市欲望的气息无孔不入,也渗透到了乡村精神骨骼的缝隙里。通过南方打工的经历,我从这个角度去写乡村,能让我更加清醒,而不流于同质化。于我而言,十余年的工厂记忆是我试图在这座城市扎根的情感土壤。

我19岁出门读大学,大学毕业后去了广东打工,从故乡到异乡,故乡的记忆已被截断,仿佛爬楼梯的人,爬到半中腰突然被抽去了梯子,进退两难,只有继续往上爬,爬到拐角处,再通过另一条梯子才能重新回到故乡的大地上。故乡的模样停滞于十八岁那年那个细雨弥漫,犬吠声从小巷深处传来的清晨。从那年起,故乡的模样开始变得模糊,我只能从电话那端母亲的口中零碎得到一些关于故乡的新鲜记忆。像一株刚刚灌浆的稻谷一般被嫁接到了城市坚硬的水泥地里,故乡泥土的气息迅速被替换成工厂里铁的气息,鲜活的乡土记忆也慢慢转变成千篇一律的工厂生活。

门口不远处的马路上有一棵巨大的榕树。每次路过这棵榕树,抬头仰望的瞬间,内心总是一阵酸楚。榕树有两种根,一种是原根,一种是气根。原根深扎在大地的土壤里,而悬挂在半空的气根是通过光合作用吸收养分,多数气根直达地面,试图扎入土壤之中。悬空的气根,鲜活地呈现了漂泊者的生存境遇。树即是人,我在这棵榕树上,看见自己生命的倒影。

记者:媒体对你作品有怎样的评价?周齐林:

那我说两个作品的授奖辞吧。《被淘空的村庄》(第六届东莞荷花文学奖):以从容清新的笔触形成独特的语言感觉和散文氛围,在简洁干净的抒情感受与叙事趣味中,包含悠长的生命情怀和淳朴的人性怀恋,把时代变迁与命运经历细密地编织在一起,以深挚的生命体验和敏感的美学触觉重述历史与记忆,在整体感带动的诸多述说中,层层流出生活深处的幽深情韵、诗性意味和悠远怀想,浓郁的南方气息和厚重的乡土情味与时代交错在一起,既表达历史中的挽歌意味,又表达生活激进中的平静之处,真挚的生命感直入心灵深处。

《南方工业生活手记》(第四届在场主义散文奖授奖词):有着超越作者年龄的冷静和从容。冷硬的铁件、逼仄的居室、脏乱的空间、荒凉的情绪,物质技术的强大冒进,与人类美好情感的萎缩空败等,这些工业化、城市化进程中的当下元素,被作者照相式地呈现出来,有一种真相剥离中震撼人心的在场力量。

记者:你后续的路及创作方向将是怎样的?家乡还会是你创作的主题吗?

周齐林:

再写几年散文,还会回归到小说创作为主吧。现在提倡宽阔性写作,我不可能只单一地去写散文,如果碰到一个题材适合用小说来表达,就会写小说。

“故乡是作家摆脱不了的存在,作家用文学的方式拓展故乡,是对故乡的一种超越。”作家对故乡的深层次抒写和挖掘,是超越,更是一种精神上的深沉依恋。我的写作一直围绕着故乡打转,今后的写作还会围绕着故乡抒写,只是需要避免重复,需要新的思考和挖掘,就像挖井一样,需要深挖下去。通过一个小的切入点,来反映时代变化下故乡的温暖与疼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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