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柳生文图

农历八月二十一日，是泰和七都乡一年一度的传统的耕牛交易节———牛市节。这个节日始于何年,已无从考证,但据“老牛牙”人讲，老辈人都说此节历史悠久，多少年来一直经久不衰。每到这时，牛市热闹非凡。兴国、宁都、于都、乐安、临川以及峡江、吉水等地十多个县的农民和耕牛经济人纷至沓来,汇集这里踅摸自己想要的牛品,各地的“牛牙人”也纷纷前来大显身手，为牛人“把脉”。

卢明，曲濑镇卢家洲村人，育有一儿。腊塘村委会治保主任，卢家洲自然村理事长。平时在家侍弄十亩农田，闲时在镇里圩场卖牛肉，更多的时候做牛牙人。他跟我介绍牛市和牛牙人的事情。

乡下的牛市节，一般都在秋收后举办。收齐了农作物的人们会把自家养的牛牵到圩镇上卖。吉州区最大的牛市是兴桥镇的肉牛市场，多年来一直经久不衰。

十来年前，几个牛贩子赶着牛路过这里。见有一片树荫，便把牛拴了，蹲在树下，摸出香烟来，歇歇气，又聊了一番当日的生意。临走时，一个络腮胡子提议，下一轮的交易干脆就到这林子里来。几天后，牛牙人如期而至。时间一久，居然就成了一个规模不小的牛市。

有了牛市，一些有事没事的人也来东瞧瞧西望望，于是人气渐渐旺起来。

于是有人就瞄准了这里潜在的商机，在树荫下摆个八仙桌，卖起开水来了，一块钱一壶的水、几毛钱的瓜子自然符合农民的需求，慢慢地喝开水的人越来越多，牛市的名气也大了起来，邻县的牛牙人也赶着牛来这里交易。于是煮面条、炒米粉、油条包子外加炒菜的小店也就红火起来了。

最乐意的是这些牛牙人了，一旦生意红了，必定要请客，一壶乡间自酿的老冬酒，几碟小吃，酒桌上谈论更多的是相牛的经验。对于买牛和卖牛的人来说，这些人就是“中间人”。

牛牙人为买方相货真价实的牛，为卖方争取更多的价钱，来获得双方给付的报酬。

牛牙人看牛一般有三看。

一是看漩涡。牛身上的毛发漩涡，以长在牛臃（音）子（就是牛耕田时套驾辕隆起的地方）后方六厘米处的为最好，这样的牛性情温和，身体健硕有力。

二是看门牙口。牛的门牙只有下巴才有，上方是没有的，牛牙人就需要把手伸进牛的嘴巴里，拨开牛舌头摸牙齿。牛在两岁后才开始长牙齿，到第三年才生两颗，成年的牛一般是八颗门牙，要是有九颗门牙的牛，那就可以称得上是牛王了，很难见的。

三是看正牙。还是靠牛牙人把手伸进牛的嘴巴里摸，牛的正牙上下都有，一般是一边四五颗，总数二十颗左右，要是少了就证明这头牛年岁大了，磨损了或掉了，一般就不值钱了。

如今，买牛耕地的人少了，大部分是买来宰杀卖牛肉的，也就不再需要这些牛牙人了，卢明也改行做其他职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