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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慈悲》

路内 著

每每嬉笑，往往情深。当笑和眼泪一起挂在脸上的时候，你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在伤心还是欣慰。读路内的小说，这种体会很深。他明明是笑着讲故事，我笑着笑着，读出了伤痕，流出了眼泪。

《慈悲》写的是父辈的故事，时间跨度从上世纪50年代到90年代。故事的主人公水生就好像我身边熟悉的一个人，或者说是我身边熟悉的好几个人融合成的一个缩影。如果我不是一个从国企厂矿工人家庭里走出来的孩子，如果不是也曾在青春期亲历和目睹了国企改革带来的慌乱和阵痛，可能我不会为《慈悲》心痛，即便痛，也不会有那么强烈的伤感。

作为一个出身工人阶层的70后，路内读过技校，做过钳工、操作工、电工……他把自己的工厂阅历，都融进了自己的小说。《慈悲》的故事背景依然是国营工厂，却区别于他以往创作的青春题材，而且他一改之前的嬉笑风，严肃地讲起了故事：

水生十二岁那年，村里什么吃的都没了。水生的爸爸在田里找到了最后一根野胡萝卜，切开了给一家四口吃下去。水生的爸爸说：“再不走，全家就饿死在这里了。” 水生的妈妈牵着水生，水生的爸爸背着水生的弟弟，去城里投靠叔叔……

水生一生的命运，都在为了“家底”拼命挣扎，生活的利爪无数次试图把他拉进泥潭，试图把他变成一个凶狠自私、削尖了脑袋踩着别人往上爬的人，但所幸，他没有。

慈爱众生并给与快乐(与乐)，为慈；同感其苦，怜悯众生，并拔除其苦(拔苦)，为悲。慈悲，于一个卑微的、平凡的底层小人物而言，那便是活着，为人为己努力活着，因为“只要活着，就会有好事发生。”

所以就有人觉得《慈悲》简直是余华的《活着》的赝品，但我不同意。如果你还没有读过路内，我觉得，不妨从《慈悲》开始。

(荐书：飞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