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说
母亲又在路边铲草了 其实母亲是知道的 把路边的草铲得再干净

善课

母亲又在路边铲草了

其实母亲是知道的  把路边的草铲得再干净

走的人也很少

其实  母亲更知道  杂草除了

它们很快又生长出来了  铲着铲着

草芽就追上了母亲的脚后跟

甚至跑到母亲的前面去了

母亲还是一次次地在铲路边的杂草  弓着背

像在推石头上山

杯状的瓷器油灯  烧制粗糙

胎面上能清楚地看见一粒粒鼓起的砂粒

前几天母亲从集市上把它买回来  十几里的路程

先是三轮车  然后是步行

母亲一路小心翼翼地把它抱在怀里

像抱着一尊神  生怕它受到惊吓   现在

它已摆在了厅堂上首的神桌上 

清油、灯芯   油灯亮起

在祖先的遗像前  豆大的灯火

照着油灯  也照着厅堂里的暗

劣质的暗釉上反射出微弱的亮光

生活就在这一刻里获得了敬畏

母亲说

她说“割青”  说“人造大肥坑”

说半夜挑柴走山路……  那些都是很远的事

远到就像她脱落的牙齿

与她一起做那些事的同伴们都不在了

母亲喜欢在晚上说起这些  说着说着她会停下来

问我怕不怕  不等我回答她又继续说

有一次我问她怕吗

她迟疑了一会儿才说:不怕

我不能把她抱在怀里

像小时候她抱我一样

我只能把旧了的木门关上   坐得离她再近些

早起

有亮光了  母亲起身

光是从狭小的窗子透进来

母亲把门打开   微弱的光

还无力照到神桌上先人的遗像

还要等会儿   鸡窠里的鸡醒了

大黄狗在母亲面前伸了一个懒腰

每天早早的   在小村里

她是迎接晨光的使者

晨光把古老的人世又洗一次

雨下在故乡

西北角上的那朵云  雨应该下在

故乡

雨下在故乡

要下你就下吧 下小点

也许母亲还在路上

也许还在菜园里

菜地

现在  只能写她的菜地了

水田、山场都已荒芜

菜地也一年比一年缩小  已经挖不动那么大的菜地

只在原来菜地那里种了一小块

菜还是那些:夏天辣椒、豆角……

冬天白菜、萝卜……

杂草一年四季从四周向菜地蜂拥而来

那些菜多么像新来的害羞的小客人

雨天

雨又来光顾穷人的屋顶了

它们在屋顶上踮着脚尖

给穷人家的孩子带来了更多的快乐

他们倾听着雨点声醒来或入睡

或站在屋檐下伸出小手接住摔下的水滴

或在细雨里追跑……

记得小时候  只有在下雨天

父母才有呆在家里的可能

雨天就像上天的弥撒

雨点摸顶后的万物发出欣喜的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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