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亭集序》局部
石涛《记雨歌帖》
白蕉书法
◆雪
有时候会看到“师古人,模仿古人”的说法。今人学习书法,模仿古人字体,只可触及皮毛,谁能懂其精髓?性情如何模仿?胸怀如何模仿?更不要说当时的天光云影,当时的人事境遇。这是很奇妙的事情,也是很无奈的事情。今天人缺少的是这个。
比如,王羲之的《兰亭集序》,是一千六百多年前,王老和一帮恃才傲物,目空一切的高人雅士朋友,在风景秀丽的兰亭小聚,曲水流觞,饮酒畅情。大伙酒壮英雄胆,酒后吐真言,面红耳赤,伊伊呀呀地唱和出了一段段美妙闪光的语言。好在古人喜好风雅,竟有人记了下来,并请同样耳酣面热的王羲之大人作序,老王并不推辞,杯酒下肚,提笔就来,一挥而就,一气呵成。于是“天下第一行书”诞生了!看《兰亭集序》仿佛都能看到宽衣博带的古人,才华横溢的古人,风流倜傥的古人……
所以很多人会问到底该如何学习书法?这其实是我们还是太多地关注技巧了,关注如何去写一个点,写一个横,但书法真的不只是一个技术。古人的那股静气,其中的差别还是因为人的不同,所以最可贵还是人的状态。
与大师对话
与大师对话,不是要变成他们,而是感受到“跟他们类似”的那种时空凝固,万物生长又寂静的状态。学古人,第一不可畏惧古人,认为他们高高在上,不可企及;第二不可跟在古人后面亦步亦趋,不敢越雷池一步。学传统是为了打基础,越雷池是为了创新。今人与古人因所处的社会环境不同,个人的学识、经历、修养、性情等不同,不可能学得完全像,得其精神足矣。不要被古人的完美吓倒,虽不敢奢望超越,但起码应该有自己的风貌。
白蕉先生说,选帖就像结婚一样,是一个很严肃的事情,一定要自由恋爱,不要是被家长或者外力而强求结合的一个婚姻。而你的喜好其实是跟你的背景知识有关,你了解多少,你才能知道跟自己的性情相符。
石涛在《一画论》里面说,千笔万笔最后都是一笔而生的。如果一定要说一个书法学习的开始,我觉得就是先学完整的一笔。在这之前,要先了解一个概念———“中锋”。这可能是书法入门最重要的一个概念。书法的本质其实是线条的艺术,而线条的本质就是它的质感,“中锋”是古人对书法线条的一个基本要求。
这样的一笔,其实就像一个竹竿,应该是圆的。古人在说到“中锋”的时候,提到过一句话,“圆笔属纸,令笔心常在点画中行”,就是指笔画本身的圆实质感。还有一个更好的理解,就像一个涂满墨汁的滚圆石头从山上掉下来,那它一路滚下来的路迹,一定是中间最黑,因此中锋的那种圆实质感,很多来源于这种中间最黑,两侧略略偏淡,所带来的点画的立体感,当然这个是要慢慢体会的。
最开始其实就从写一遍一遍的横道开始,画完横之后开始画竖,然后就可以开始练像《峄山刻石》,或者清代的篆书墨迹。
书法小技巧
关于执笔:
执笔的关键,古人说“管直心圆”,手的感觉是“要使虚而宽”,从人的中心,到肘、到肩、到腕,一直到指,都是灵活有余地的,有余地才能够自由地书写,能写出丰富的线条来。“心正则笔正”的“心”,其实指的是笔心,就是尽量地垂直,让笔杆垂直在纸面上书写。
关于悬腕:
在最开始练习的时候可以悬肘、悬腕,在写比较小的字的时候可以枕腕。但是尽量在写字的时候,手腕是离开纸面的,因为大多数的笔划运行都是靠手腕的灵活来完成,所以手腕一定不要压死在桌面上。但最开始如果能够悬肘,整体地提起来写,会对笔划的力度有一个很好的促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