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煞尾桥·三元亭·茶马古道
2016-09-04 21:38 来源: 吉安新闻网—井冈山报

在大洋洲商代青铜博物馆东面,有一条宽约二十余米,由南向北、蜿蜒流动的溪水,它起源于新干大洋洲东南山区,绕过村庄,穿越田野,流向樟树境内,一直流向赣江。溪水流经大洋洲陈家村时,有一条东西横贯的古老石桥,这个桥叫煞尾桥。桥的东面有一座斑驳而陈旧的驿亭,这个驿亭叫三元亭。桥的两端东西延伸,便是一条饱经沧桑的茶马古道。

煞尾桥是连接大洋洲与樟树的重要古道。为什么叫煞尾桥?因为这溪水的上游还有两座桥,而陈家村是最后一座,所以人们自然把这座石板桥起了个名称:煞尾桥。

这溪水的周边村庄稠密,人口繁多,田地交叉,耕种相连。西岸是城上周家、煞尾桥陈家、木匠曹家、三叉口曹家和巷里曹家等村庄,而东岸则有马桩、刘柏炉、邓家陂等村庄。这悠悠的溪水奔流不断,千百年来滋润着东西两岸的家园,但宽阔的溪道也给周边百姓的耕作与生活带来了诸多不便。传说这条溪水原先有一处木板桥,行人走在桥上摇摇晃晃,胆战心惊,不时有人掉进溪水中,周边的百姓对此叫苦不迭,但又无可奈何。古代陈家村有个叫陈贵英的老爷,是个大户人家,年轻时走南闯北做生意,几十年来积累了万贯家财。这陈老爷极富正义、友善乡邻,他慷慨解囊,和周边百姓一道,拆除原有的木桥,花巨资建起了一座石板桥。这是一件行善积德的大事,当地百姓至今口口相传,盛赞陈老爷的义举。

煞尾桥桥长二十米,宽一米三,高四米二。桥面有六节,每一节由三块石板并排铺设,两边的是青石板,中间夹着的是麻石板,十八块三米来长的石板铺成整整齐齐的桥面。六节桥面就有五个支撑点,中间用五块青石板托垫桥板,每一个支撑点用三根条石成“川”字形做桥柱,共用十五根条石顶住了托垫板,让桥凌空欲飞。

石桥彰显了古代劳动者的聪明才智。整个石桥没有用一根钉子,两侧桥墩均用青石板垒砌,采用榫卯结构来固定桥体,凹凸结合,控固有力。而十五根石柱的底部则牢牢地卡在松树上,“松木水浸千年不腐,樟木日晒万年不坏”“水下千年松,梁上万年桐”,这十五根石柱一旦卡在水下松木上,任凭流水冲击,自然纹丝不动,可见古人的智慧非同一般。

这桥最早修建于何朝何代,问遍周边的群众,竟然没有人知晓。找县志,县志没有蛛丝马迹;翻族谱,族谱同样空空。难道就真的没有任何文字记载么?也许是我们没有发现吧。而石桥的重修时间却有根有据,石桥的东北侧桥头,有一根青石桥柱上分明刻有“乾隆十七年壬申岁冬月濂溪重修”字样,虽然有风雨的侵蚀和流水的摩擦,但仔细辨认还是能够读懂石桥重修的年月。乾隆十七年,就是公元1752年,距今已经走过了264个春秋。重修都264年了,那么初建起码上300年,甚或更长。

“濂溪重修”,这个“濂溪”二字要么说水名,要么说石桥的重修人。难道这条溪也叫濂溪么?不得而知。濂溪,本是北宋理学家周敦颐祖籍地湖南道县的一条溪水名称,周敦颐以此为雅号,世称濂溪先生。九江庐山脚下有一条溪水也叫濂溪,那是因为周敦颐晚年移居庐山莲花峰下,峰前有溪,后来也以濂溪为水名。而周敦颐是北宋人物,不可能在乾隆年间到大洋洲来重修这个古石桥。“濂溪”二字,真的让人琢磨不透。

桥的东面有一个供人歇息的驿亭,这个亭就叫三元亭。科举时代称乡试第一名为解元,会试第一名为会元,殿试第一名为状元,合称“三元”。“学问满腹入场闱,三元及弟得意回,从今解去愁和闷,且喜平地一声雷。”这是一首签诗,就是说中签的人学业有成,步步高升之意。而“连中三元”“喜报三元”或“三元及第”往往是对参加科举的人的吉利赠言或贺词。这个“三元亭”是记载当地莘莘学子中“三元及弟”的真实现象,还是对“三元及弟”抱有良好的祝愿呢?我想后者的可能性更大。

“十里一长亭,五里一短亭”“何处是归程,长亭更短亭”。古代交通驿道上往往修建有很多亭子,是亲朋好友送客、道别的好去处。送别亲友,一般送到大门口,说声再见道别。如果是亲友远行,一时难以重见,至少要送出五里。如果是特别亲密的夫妻、情人,那就得送至十里长亭,依依不舍,洒泪告别。长亭短亭,既是送别之所,更是歇息之所。人们在亭子里或歇脚,或补水,或避风挡雨,这更多地是让过往行人解除劳累、避免风险的场所。而眼前这个“三元亭”,砖木结构,是一间面积十几平米前后相通的小屋,虽不是亭子的形状,但仍然是亭子的性质,在南方的古驿道上有很多这样供人歇息、避风避雨的小屋。

煞尾桥的两端,原是一条宽阔的茶马古道。这条古道从新干的东部山区伸展而来,经七琴、桃溪、溧江,进入大洋洲境内;通过煞尾桥继续向西,渡过赣江,便是三湖乃至临江古镇。而临江古镇从宋朝到清朝,一直是临江府(或临江军)政治经济的中心,是周边地区的繁华集中地。如果通过煞尾桥转而向北,则是永泰古镇,再向北便是樟树古镇了。在古代交通欠发达的时候,这条古道就成了周边地区东西来往的交通要道,而煞尾桥则是重要的交通枢纽。通过这个煞尾桥,新干山区的货物可以源源不断地向临江或樟树运输,或者借助赣江让货物走向更远。如今在板埠、城头、双村、马庄、陈家等地方,依然能够发现许多石板上留下的深深槽印,那就是当年茶马古道上过往车马碾压出来的深深印记,从中也可以看到古道当年纷繁的背景。

1978年至1980年,我在大洋洲中学读高中,当时的大洋洲中学坐落在著名的牛头城遗址旁边。我的老家是张家山,也是在大洋洲商代青铜博物馆的旁边,从老家到学校,从学校到老家,这煞尾桥是我上学与回家的必经之路,这三元亭也曾让我避过风雨,这田园边的古道也曾凝固了我求学路上流淌的汗水。这两年的时间里,我不记得在这青色的石板桥上走过多少趟,我只知道清澈的溪水冲不走我年少的身影。我不知道在这斑驳陈旧的三元亭停留过多少回,但我清楚三元亭的上空还回荡着同学们嘻笑的声音。我也不知道那田园边上的古道走过了多少车马行人,但我知道从古道上经过的人们已经越走越远,甚至看不到一丝背影。

高中毕业后,我没有来过这里,因为学校已经搬迁别处,不是同一个方向,所以我一直没有机会来重温曾经留下我少年印记的古桥、古亭和古道。一晃三十五年过去,这三十五年中我时刻惦记着,多想来看看,看看那历经风雨的古石桥,看看那饱经沧桑的古驿亭,看看那曾经车马喧嚣的古道。

今天我终于来了,和我的朋友们一起来寻找往日的记忆。眼光中,煞尾桥还在,三元亭也在,茶马古道更在,只是眼前的景物有的模样依然,有的却与我的记忆有了明显的差异,毕竟又走过了三十五年的风风雨雨。只见煞尾桥还是那样的高大而稳固,远远望去像天边的彩虹一样悬挂在溪水的上空。周边新修的水泥桥已经代替石板桥的功能,人们很少往来于石板桥了,但石板桥还是那样坚硬而笔挺,仍没有失去当年的丰采。而三元亭似乎衰老了许多,亭内残梁断壁,蛛网尘封。亭外砖墙斑驳,野藤遍布,凉粉草茂盛地占领了整个屋顶,一片荒芜,似乎很少有人光顾了。三元亭标记也不见了,那是前后门上镶入墙壁的条石,上面刻着“三元亭”三字。我不忍再看三元亭破败不堪的景象,把目光投向了周边的田野。而旁边的古道更是不堪回首,由于道路的变迁,这里不再是交通要道了,已经失去烟尘滚滚的驿道作用,自然而然就让位于田园的扩展。眼前只有一条田间小路,周边的禾稻等农作物已经掩盖了小路方向,当年的古道早已淹没在历史的长河中。

责任编辑:刘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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