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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露为霜芦荻苍黄
2015-12-01 14:28 来源: 庐陵论坛

作者:曾绯龙

  九月露寒。寂寥的河畔,芦苇花在风中摇曳多姿。晨曦辉映下,一位慈祥的母亲,正手握荻秆,在湿润柔软的沙滩上写字。一旁天真的男童,歪着脑袋,蹒跚跟读沙滩上显示的字痕……白露为霜,芦荻苍黄。沙洲上散落着一根根磨平折断的荻秆,氤氲着书香,延伸最纯最真的母爱。

这就是传诵千古的欧阳修之母郑氏“画荻教子”的故事。

郑氏出生于贫寒之家,读书不多,深知“博览群书方能知书达理,成就事业”。她想方设法教欧阳修认字写字,幼小的欧阳修在母亲教育下,很快爱上了读书。10岁那年,郑氏开始带欧阳修去周边藏书甚丰的人家借书看。一天,欧阳修从李家旧纸篓里,发现六卷本《韩昌黎文集》,喜出望外,遂借回家反复研读,并把一些精彩章节抄录下来。尽管欧阳修年纪尚小,对韩愈文学思想未必能参透,却为其后来革除华而不实之文风,即革除流行唐末五代延续下来的浮艳文风与刻意仿古,内容空洞无物的“太学体”文风奠定了基础。

由于母亲的言传身教,欧阳修才华过人,到东京参加进士考试,连考三场均列榜首。至20岁,已声名鹊起。

欧阳修的父亲生前曾在泰州等地当过管理行政事务的小吏,他关心民瘼,正直廉洁,可谓“两袖清风处世,一身正气为人”,深受百姓爱戴。欧阳修长大为官后,郑氏经常苦口婆心讲述丈夫廉洁奉公、接济贫民的故事。她说:“官俸太多反成累赘,要懂得分享,与民同乐;对父母的奉养也不一定要丰盛,关键要有一颗真诚的孝心。”

欧阳修深受启迪,将母亲的教诲珍藏于心。他为支持范仲淹新政,得罪了权贵,被朝延贬谪至偏远冷清的滁州后,没有沮丧,而是在琅琊山一亭榭中开怀畅饮,与民同乐。他欢快吟唱:

“醉翁之意不在酒,在乎山水之间也。山水之乐,得之心而寓之酒也……”这就是著名的《醉翁亭记》。

欧阳修又在琅琊山幽谷泉边的丰乐亭,与当地百姓踏青同欢,写下《丰乐亭游春》:

“红树青山日欲斜,长郊草色绿无涯。游人不管春将老,来往亭前踏落花。”

可见,在母亲的熏陶下,欧阳修虽饱经风霜历受排挤,心境却修炼得无比豁达淡泊宁静。

皇祐五年,郑氏以73岁高龄病逝于南京,欧阳修将母亲遗体运回故乡———今永丰县泷冈安葬,并写下《先妣事略》一文以追悼母亲。 路过童年时洁白的沙滩,欧阳修又见芦荻苍黄,荻花纷飞,不禁感念当年母亲不厌其烦,专心致志画荻的情形。他默默无语,潸然泪下。

责任编辑:王志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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