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思政

螺滩水电站大坝地处青原区富滩镇的东南隅。大坝雄伟壮观，巍然屹立，如巨人般横卧于泷江第一关口。站在大坝上看，库区两岸崇山峻岭，水平面像个巨大的不规则梯形，大坝就是这个梯形的底边，紧挨大坝的南北两山如同这一梯形的两腰。南面的山叫飞凤山，北面的山叫火焰山，这两山俨然像忠诚的领头卫士，守护着大坝，守护着螺滩库区。

上世纪七十年代前，水电站库区内有个叫螺滩的村庄，该村位于大坝上游百多米处的南岸。螺滩村名源于村旁的泷江流经这里，河床高低差大，形成了一浅长滩。

该长滩两岸是山谷口，比较当阳，白天太阳升起时，较上下游温度高。滩上下深潭里的螺丝都爬到浅滩上晒太阳，一两里长的浅滩上满是螺丝，于是人们将这一长滩就叫螺滩，附近的村子也就称螺滩村了。

螺滩村是个南唐年间(937年-975年)开基的千年古村。1973年，电站大坝建成蓄水，为了减少迁居的开支，淳朴厚道的螺滩人就近搬到距原址一公里的下坑定居。

最近，在挖掘民间故事时，笔者听螺滩几位老人讲了有关“飞凤山”的传说故事，民国时期修的《螺滩张氏族谱》对此故事亦有文字记载。

凤凰山之名全国不少，可飞凤山却鲜有耳闻。站在高处俯瞰飞凤山，南面振翅摆尾的巨凤，立于螺滩村旁高处，正欲向北方飞翔，实在是惟妙惟肖。你看，凤头高高昂起，两翅沿江舒展，左翅一直伸到第一关口的大坝南边，右翅从原螺滩村延伸到了下坑村。北面的山叫火焰山。该山虽然不高，但临库区一面陡峭突兀如同刀削过。其得名，主要以其外观形态。瞧！火焰山基岩裸露，赤褐色的砂岩在烈日的照耀下灼灼发光，炽热的气流滚滚上升，宛如万道烈焰熊熊燃烧；该山山顶不长绿色的树木类植物，而遍长一种一米多高的黄红色茅草，“火焰山”之名，大概由此而来。火焰山在地理书上称为赤石山，当地人称之为“光头山”、“癞痢山”、“红岭”。该山体狭长，呈东西走向，长约1公里，南北宽只有几百米。因其独立屹立江畔，两侧不连山，显得突兀高耸。远看火焰山顶部丛生的黄茅草像一簇簇火苗，由于山脚临水面，周围树木葱茏，景色迷人，俨然一个“火洲”中的“花果坞”景象。这样南岸的飞凤山和北岸火焰山隔江对峙，如同两军对垒，严阵以待。江风吹来，火焰山顶烈焰腾腾，一窜数丈高，大有燃烧过江，将螺滩村焚毁之势；飞凤山则凤头高昂，羽翼伸展，两足挺立，注视对岸，像要随时起飞，欲将烈焰扑灭。螺滩村历代民众视飞凤山为庇护神，顶礼膜拜，恭敬有加；把火焰山看成丧门星，嗤之以鼻，愤恨无比。

在螺滩村，耄耋老人张贤耀向我们介绍，凤凰是人世间幸福的使者，每五百年，它就要背负着积累于人世间的所有不快和仇恨恩怨，投身于熊熊烈火中自焚，以生命和美丽的终结换取人世的祥和与幸福。同样在肉体经受了巨大的痛苦和轮回后，它们才能以更美好的躯体得到重生。

螺滩村旁的飞凤，庇护着卵翼下的黎民百姓，繁衍生息，瓜瓞绵绵，幸福安康。然而，人间这一美景盛况惹起了火焰山神的嫉妒。一天晌午，火神趁人们午休，乘风而来，火借风势，风助火势，狂妄嚣张之极，直扑螺滩村而来。飞凤哪敢懈怠，立马振翅驾云，腾空而起，迎战火神。泷江上空，一时间，火神与飞凤斗得天昏地暗，一直战了七七四十九个回合。螺滩村保住了，村民安然无恙，飞凤却一身凤毛全被烧光，漂亮的凤冠也没了，默默地飞回原位，继续忠于它的职守。人们含着眼泪，在山顶建了一座小巧玲珑，像凤冠状的神庙；并在山上年年栽竹植树。不几年，飞凤山又披上了绿装，雄姿勃发。而北面的火焰山却依然上面光秃秃的，下半部虽然有点生机，但由于江水时涨时落，树木时淹时干而畸形生长，其犹如一可怜的小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