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

杨士奇因出身贫寒,深知民间疾苦,为相以后,常以国家安定和人民生活为念。他刚直敢言,提出了许多有利于国计民生的好意见,使明朝初年政通人和,社会安定,经济发展。仁宗即位后,有一天向杨士奇征求意见,杨士奇当即大胆地说：“您下诏书减少各地的岁供才两天,而惜薪司却传旨征枣八十万斤,和诏令相抵触。”仁宗立即命令减免其半。当时,有人向仁宗上了一道歌颂太平的奏章,仁宗让群臣传阅,大家都认为当今四海异平,值得庆贺,杨士奇独不以为然,他说：“隘下的恩泽虽然普及天下,但因多年用兵,使百姓颠沛流离,还未回归故土,疮痰还未平复,许多百姓得不到温饱,需休养生息数年,才可能过太平日子。”仁宗很同意,对其他大臣说：“我对你们以诚相待,希望纠正我的失误,但只有士奇给我五次奏章,指出时弊,而你们都没有一句话,难道朝政真的没有错误,天下已经太平了吗?”其他大臣感到惭愧。宣德时,很多地方屡遭水旱灾害,杨士奇多次奏请皇帝下诏恤民,救民于水火。如:免除百姓欠交的薪鱼钱,降低官田赋额,或免除粮税,开仓赈民,还有清理冤假积案,裁汰工役,招抚逃民,撤销冗宫,严惩贪官污吏,使朝野上下都高兴。同时,杨士奇十分关心恤民政策的实施。有一年,户部无视宣宗命令,未能减免宫田租额,杨士奇报请宣宗下诏督促减免,拒不执行者从严治罪。

汉王高照为成祖次子,自恃文武双全,有战功,很想继承帝位,但是成祖立长子高炽为继承人。高照野心不死,横行不法,滥杀无辜,以发泄自己的不满。成祖听到消息后,向大臣寇义问清事实原委,爱义推辞不敢回答,杨士奇却对成祖直言:"汉王开始封藩云南,他不肯去,改封青州,又坚决不去。现在知道朝廷将要迁都北京。他只想留守南京,他的心思路人皆知,愿隆下从早妥善处理,以保永世之利!"成祖沉默不语。过了几天,成祖又听到高照私造武器、秘密训练敢死队',招纳亡命之徒以及练习水战。成祖才觉得杨士奇言之有据,立即下令削减高照掌握的护卫军,让他到山东乐安州去做藩王。因为那里离北京很迹,便于识破他的行动,及早处置。到了乐安州以后,高照仍然毫无悔改之心。宣德元年(公元1426年),宣宗即位不久,高R引起兵谋反,宣宗亲自领兵征讨,很快就平定了高照的叛乱。宣宗班师回到献县的单家桥,户部尚书陈山进见,说赵王高烧与汉王同心谋反,应该乘势袭击彰德,擒拿赵王。大臣杨荣极力赞成。宣宗让大臣寇义、夏原吉发表意见,两人不敢异议。杨荣请皇上先向赵王下诏书,责备赵王与高照连谋之罪,一面率领兵马迂固包抄前进,可以擒住赵王。宣宗同意他的意见。杨士奇认为不可,说:“应该掌握事实,天地鬼神是可以欺骗的吗?”杨荣厉声说道:“你想阻挠国家大计吗?高熙的党徒已经招供赵王与他们是同谋,怎么能说没有事实根据呢?”杨士奇说：“逆党前招供,不能令人信服。”接着说：“太宗皇帝三个儿子,现在皇上只有两个叔父,一个有罪不可饶恕,一个元罪应该优待,有怀疑就加强防范,使之不出事而已。怎能随便出兵去袭击,伤害皇祖在天之意呢?”宣宗听了杨士奇的话,便决定不再加兵赵玉。回到京城后,宣宗对士奇说：“现在大臣们都纷纷议论赵王的事,怎么办?”士奇说：“赵玉是您的亲叔父,应该保全他,不应为别人的议论所迷惑。”宣宗说：“我要把群臣的奏章转给赵王,让他自己处理,你看如何?”士奇说：“很好,还得有一件盖有御印的亲笔信送去更好。”宣宗于是派遣使者把书信送给赵王。赵王得书信大喜.激动得流泪说：“我的生命保住了!”他立即上表谢恩,并献出护卫军兵。群臣的议论始告平息。宣宗日益亲近赵王,疏远拨弄事非的陈山。因为杨士奇实事求是,直言不讳,避免了一场兵祸,百姓免除了一场灾难。

杨士奇不但自己刚直敢言,而且支持其他官员大胆进谏,为黎民百姓说话。大理少卿-飞谦在一次向仁宗提意见时,因言词激烈,仁宗讨厌他。杨士奇说：“吃谦是应隆下的号召进谏的,如果加罪于他,今后谁还敢说话呢?岂不是要封住群臣的嘴吗?”仁宗昕之有理,马上改变了态度,把吃谦提升为副都御史,并安慰说：“你素来清正耿直,好好为我办事,不要害怕。”

四

杨士奇爱才重才,知人善任,不拘一格举荐人才。杨士奇向来认为,各级官吏的好坏,关系到百姓的安危,应该提拔博学多才,品行好的人当宫,要搞任人唯贤,不搞任人唯亲,不重资历、学历,不管出身如何,即使是死刑犯的人家,有贤能的子弟也应破格选拔,加以重用。前后经杨士奇荐举当官的有50余人,大都有政绩,官声好,廉冠天下。

周忱,原是个不出名的小宫,宣德五年(公元1430年),杨士奇推荐他为江南巡抚,总督税粮。周忱到任后,大胆改革,节省浮费,减轻人民不合理负担,并订立备粮济荒条约,受到人民拥护。他精打细算,财政收支了如指掌,使不法之徒无机可乘。周忱在任的时候,江南一带没有发生过饥荒,上交的税粮没有拖欠过。况锺出任苏州知府,也是杨士奇推荐的。那时,苏州赋役繁重,贪官污吏营私舞弊,百姓苦不堪言,是最难治的地方。况锺上任后,兴利除弊,不遗余力,锄豪强,植良善,废苛政,减重赋,人民奉之如神。死后,官吏、百姓一起号天痛哭,并且立祠纪念。于谦原是个小宫,资历浅,由于杨士奇的推荐,破格提拔为兵部右侍郎,巡抚河南、山西等地,革故鼎新,组织民众筑堤治水,种树凿井;剥夺边镇军官私占的土地为官府电田,以资边防备用。因政绩卓著,曾受到朝廷器重,晋升为兵部尚书。正统十四年(公元1449年),因为英宗忽视杨士奇生前关于瓦刺问题的忠告,放松边防,守军不堪一击,使瓦刺军乘虚'而人,酿成了土术堡之战的严重危机,英宗被俘,敌军兵临北京城下,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于谦力排众议,挺身而出,领导和指挥北京保卫战,一举击败了瓦刺军,使形势转危为安。

宣德三年(公元1428年),杨士奇举荐能文能武的顾佐任都御史。顾佐刚正不阿,人们比之为包公。上任后,宣宗命令他考察各御史,整肃朝纲。顾佐不负重托,进行严格考核,经请示宣宗批准,罢免了御史中32名行为不端和不堪胜任职务的人,推举了40几位清正廉洁而有作为的人担任御史,经过一番整顿,罢免了贪官,朝纲肃然。一年后,都察院有人收集顾佐的材料,告发他接受了本院差役的贿赂,私自遣散他们回家。宣宗把这事秘密告诉杨士奇,说:“你不是举荐顾佐,说他廉洁吗?”杨士奇回答说:“不错。至于告发的事，确实有诽谤。朝中官员月薪微薄,只给一石米,买薪炭的钱,马吃的草料费都给了差役。顾佐不得不把一半室主役遣散因去,为的是减少开支,以备朝延之用。这样,官员可以节余一点钱补贴家用‘差役也都喜欢回去耕种,实在使两方面都感到方便。永乐以来,朝廷里很多官员是这样。”宣宗听了以后,非常惊讶,马上增加了官员的薪傣,并且要对那个告黑状的小官治罪。杨士奇说:“这是小事,用不着皇上动怒,就让顾佐自己处治。”宣宗就召见顾佐,安慰他,并告诉他去处理此事。告黑状的小官吓得要命,而顾佐却宽待了那个小宫。宣宗听了很高兴,说顾佐做得很体面。同时,也感到杨士奇为公举才、爱才,精神可嘉。此外,杨士奇还十分重视学校教育,主张严格考试制度,以选拔和造就匡扶社破的栋梁之才。